雨过天晴的午后,窗外的天空白云朵朵。云低且大,每朵都有着美好立体的轮廓,从两幢楼之间的空隙悠然飘过。一边给栋栋按摩,一边开着免提接听闺蜜的电话,此时此景,令我忆起一份悠闲。我对闺蜜说:“我想起了佳木斯,也是这样的蓝天白云。”她答:“真好。”
有时我会想起栋栋小时候,我带他走过天南地北的岁月。若说我“最”喜欢哪里、“最”喜欢哪段岁月,我觉得是佳木斯。
这个“最”的背后,伴随的是一种情怀,让我觉得并非是带栋栋康复,而是带他在一个叫“佳木斯”的地方过了一段悠闲的岁月。
康复师董老师家住在城乡结合部,他帮我租的房子是他家对门,一楼,有大院子。院中种了一颗樱桃树,种了大片的草莓,我又开发了一块地,种下了小白菜小油菜和黄瓜。正是春夏季节,樱桃成熟了,小小的红果子让满树张灯结彩。草莓也成熟了,小小的粉红色果实,藏在茂密的叶片下,我小心地踩过叶片间的空隙,轻轻掀开叶子,摘下草莓,每天都能摘一小碗。不久,小白菜小油菜也发芽了,嫩嫩的绿叶,令我百看不厌,然后黄瓜也发芽长藤了,我给它们搭了架子,看着小黄瓜从小蚕豆那样的大小,慢慢慢慢长大,有时一个晚上就能长大许多。
佳木斯的天,总是蓝蓝的,总是漂浮着朵朵白云,让我在心目中,把佳木斯替换成了“蓝蓝的天空白云飘”这样的诗歌。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,没有一个好心情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、对不起自然。
栋栋是早晨第一个做PT的孩子,我会提前一个小时敲开董老师家的门,叫他起床,然后把训练室打扫干净。待董老师和栋栋整装待发进入训练室,一天的生活拉开帷幕。栋栋训练完,下面的孩子是辰辰,我跟辰辰妈淑萍是闺蜜,每次栋栋训练完,我不离开,继续待在训练室玩,一边给栋栋训练,一边跟淑萍聊天。记得最经典的一次对话,是董老师谈起喜欢的女人类型,他说:“我不喜欢栋栋妈辰辰妈这样的,身材太高大,性格也不妩媚。”我跟淑萍哈哈大笑,回答:“我们也不喜欢你!”第三个训练的孩子是河南的小石头,我们跟石头妈也很谈得来,我仍然带着栋栋留在训练室,就这样,训练室越来越热闹,每天都是欢声笑语。
周末不训练,我们就抱着娃去游览家附近的湖光山色,有时还去松花江和市里的“大润发”。
还有还有,早晨我会起得很早,步行半个小时去早市,佳木斯的蔬菜很好吃,尤其是西红柿,个个起沙,有小时候的味道,早市还有现场做打糕的,看着一大团糯米在石臼下被捶打成黏黏的样子,还有大铜壶卖奶茶的,还有露天理发的、按摩的,还有卖风车的。总之,每次的早市之行,带回的不仅是菜,还是一份美好的心情。
还有,每天傍晚,我去给栋栋打鲜羊奶,附近有个养羊的小老头儿,养了四五只母山羊,我看着他熟练的挤奶,羊奶呲呲地成为奶阵儿,真是惊叹。老头儿让我挤挤试试,我摸着山羊的乳房,软软的,不敢下手,我怕捏疼它。
还有,家旁边就是佳木斯大学的分校,校园内有参天大树,还有澡堂,我跟辰辰妈石头妈不仅一起训练,一起玩,还一起去洗澡,特别的入乡随俗,成了在澡堂洗澡的东北人。
美好的事情说不完,美好的心情也说不完,还有一次最美好的回忆,就是我跟辰辰妈把娃交给别人带,我俩坐火车去牡丹江镜泊湖玩了两天,以致多年后的某天,辰辰妈忽然给我发微信:“雁,很怀念咱俩一起去镜泊湖的时光,希望有机会,咱俩还能再去一次。”看着她的文字,我笑了,我懂她的情怀,就是在某个时间点,心情被某个记忆瞬间点亮,如电、如光,击中藏在心底的那片温柔情怀,若是这情怀还关联着某个人,那更是另一番美好了。
就如在离别佳木斯之后的岁月中,每每看到雨过天晴朵朵白云,我就不由陷入那种情怀,那种情怀叫“悠闲的岁月”。
若是有机会,我还想去两次佳木斯。一次跟辰辰妈,一次跟辰辰妈石头妈,还有董老师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