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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转贴] 卢尔慧《因为我是妈妈》(五)训练初见成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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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7-7-4 22:04:56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以下内容节选自卢尔慧的《因为我是妈妈》,欲阅读全部内容请购买原书。

【图书简介】 - 因为我是妈妈
  早期的音乐训练,竟能使一个弱智儿童变得聪明起来;母亲的苦心教导,竟能使一个"脑瘫儿",最终成为一名大学生,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。听起来像是"天方夜谭",但这奇迹就发生在我们身边。本书作者讲述了自己的养育病残孩子的十八年艰辛历程中,以坚忍不拔的毅力和矢志不渝的信念,克服常人难以想像、难以承受的精神压力和生活磨难,通过自己长期潜心摸索出的调养、教育孩子的独特方法,使这个智弱体残的孩子从小学读到高中并上了大学。这奇迹不仅是早期开发幼儿教育的结果,更是神圣母爱的结晶。作者创造奇迹的动人故事及成功经验,相信会对关心青少年成长的家庭、教育工作者大有借鉴意义。

当灾难不幸降临在头上时,

与其唉声叹气、怨天尤人地熬日子,

不如挺起胸膛通过奋斗去改善、改变命运,

充满希望地活着。

_________卢尔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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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训练初见成效


冯聪出生两个月的日子是他回儿童医院复查的时间。经过了38天的启智训练,我满怀信心地抱着冯聪雄赳赳、气昂昂地来到儿童医院;希望医生能够推翻从前的诊断,给我们冯聪摘掉“呆傻”的帽子,孩子的病没影响到智力,过去的病情化验只不过是虚惊一场。

大夫坐在桌子前,低头看了一遍冯聪的病历,面目表情逐渐严肃起来。她把手中的笔在冯聪眼前晃动,冯聪不理不睬,只是迷迷瞪瞪地四处打量。大夫又把手中的笔伸到冯聪的手中动了动,冯聪手拿住大夫的笔,大夫反复试验了几回。冯聪不像别的孩子那样,只要有笔在眼前晃动立即伸手就抢,他总是东瞧西看,而不去抢夺大夫手中的笔。大夫让我把冯聪放到治疗床上平躺,往冯聪脸上盖了块手绢。突如其来的手绢盖在冯聪的脸上,他先是呆了一会儿,接着手乱舞,脚乱蹬,看得出来他是想把盖在脸上的手绢拽下来,可手伸出的方向总与手绢的位置有偏差,不是伸过了头,就是没到位。好几次之后,终于,冯聪的手把手绢揪了下来。“噢,你终于取下来了。”大夫扶着眼镜说。当时我不明白大夫为什么用这种方法复查孩子的病情,但我猜想这是检查智力的一种方式。大夫坐下来叹了一口气,向我宣布:“冯聪的智力不正常。”大夫的话宣告三十八天的训练都白练了。

在这三十八天的日日夜夜,从早上我只要睁开眼,就立刻观察我的孩子微小的变化,我脑子一刻都不愿意闲着,总在琢磨如何做得更好。我的嘴和手更是忙忙叨叨,老想对孩子唱,老想对孩子说。我的两只手总是一手抱孩子,一手捏他伤残的左手、左胳膊、左腿和左脚丫、脚趾头,一个一个捏个遍,就连脚趾缝我都像搓脚泥似的一天搓几遍。我不愿意因我手懒没按摩到,使他身体各部位血脉流通不畅。尽管我绞尽了脑汁,冯聪的智力还赶不上同龄人。我失魂落魄地抱着孩子一步一挪地往家走去。书包顺我肩上溜下来,我索性甩了它;孩子的帽子被风刮掉了,我不去捡它;孩子的尿布半挂在他身上耷拉着,我更不去整理它。此时我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,实在不想迈步,可不迈步能上哪儿去呢?我脑子空空的,茫然地走啊,走啊。孩子好像觉察到了什么,就静静地把脑袋搁在我肩上,一动都不动。

冯聪从出生第五天住院到出生第二十二天出院,尽管化验单清楚地记录化验结果是核黄疸,但我从内心还觉得有一线希望,因为这仅仅是理论。万一理论与实际脱钩呢?万一我们孩子不是真正的核黄疸,这仅仅是虚惊一场呢?我们从医院抱回孩子又唱又按摩的折腾个够,为的是打破医生的断言,孩子实际上也比刚从医院抱回来时对声音的反应、对光线的反应好多了,为什么还打不破医生的诊断呢?一切希望犹如肥皂泡一样破灭了。孩子确确实实与别人不一样,有差距的现实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全部呈现在我眼前。“怎么办?怎么办?怎么办啊?!”我茫然地向前走去,不断地问自己,也在问苍天。大街上人人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匆匆忙忙地赶路,谁都有自己的事,任何陌生人都不会也不可能停下来听我诉说,看我哭泣。大千世界里难道只有我最苦吗?苦涩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,我没心思擦,也不想去擦。尽管我强压着,还是止不住地哭出了声,冯聪的条件反射又反映出来,他也在我肩上像是哼哼,又像是小声哭泣。

“二姨,二姨。”随我们同去看病的小外甥扯着我的衣襟不住地叫“二姨”。我才从苦难的梦里醒来,扭头看看后边,小外甥王维和老冯一直在后边默默地跟着我走。我丢掉的帽子、头巾、尿布都被他俩捡起来了。他们明白,安慰话只能更加戳痛我,所以只在我后边默默地跟着。“二姨。”小外甥又仰起他的小白胖脸叫我。我忽然醒悟,我是主妇,一家的喜怒哀乐都扛在我肩上,我的情绪感染着一家人的心情。哭着过的日子,也得一天一天地挨,乐着过日子也是一天天地过,我为什么不乐着过呢?再说哭也没用啊!

我们回到家,吃完饭老冯带着冯聪和王维开始了午睡,我睡不着,独自坐在沙发上回想这次复查的前前后后。因为儿童医院看病的人很多,尤其挂专家号更是人挨人。所以我们一清早就带着冯聪赶到了儿童医院,临出发前都没来得及喂冯聪牛奶,我们是揣着奶瓶子,抱着孩子来到儿童医院的。因人多,大厅里等候看病的人比集市还热闹。于是我和小外甥王维抱着冯聪来到楼外的树阴下,给冯聪喂奶。小外甥王维真懂事,他知道我惦记护士叫号,就一会儿跑到大厅门口侧耳听听,听到护士阿姨叫到几号了,又赶紧跑过来告诉我;一会儿又到大厅看看姨夫“丢没丢”。真难为这个4岁多的小孩子了,难得他这样关心人。奶刚吃了一半,小冯聪就睡着了。王维立刻将我手中的奶瓶拿走,交给了在大厅等候的姨夫,又把姨夫手中书包里的毛巾被带给了我。我刚用毛巾被把冯聪裹好,没五分钟,王维又急跑过来板着小脸郑重其事地说:“二姨,下一个该咱们看了。”于是我站起身抱着熟睡的冯聪就往大厅里奔。我慌慌忙忙地向护士交了门诊条,就按护士的分配到了大夫的治疗室。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冯聪,让他快点醒。冯聪迷迷糊糊的,似醒非醒地就被我抱到大夫面前。医生不了解这种情况,而我应该了解啊!在这种情况下检查,大人的反应都未准灵敏,何况冯聪是一个出生仅两个月的婴儿呢!大夫的话我听,孩子的病我最清楚,我仔仔细细地回忆大夫

给冯聪检查时的方法,都是通过手的动作反应,来判断脑子的智力。一种检查方法是让眼睛看到东西,病孩手是否会拿;另一种是把他的眼睛遮住,也就是阻断外界的光,看他本能的救护。既然大夫这样做,我就这样学,照章做吧。

于是,我们每天除了听音乐、做操,又增加了拿东西、捉迷藏的游戏。当然这种拿东西游戏不是送到他手里让他拿,而是逗引冯聪从我手中抢走一支又一支的竹杆圆珠笔。冯聪的“抢”笔杆动作只有右手能做,他的左手伸出来时连左肩都耷拉起来,十分吃力,还不听使唤地左右晃动。看得出来,他的左手是朝着竹杆笔伸去的,可晃来晃去总伸不到位。我把笔直接放到他左手心中,只有大拇指和食指伸开接笔,另外三个手指头都伸不开。我对待冯聪的右手像对待一个顽皮的孩子,让他从上、从下、从左、从各方向来抢我手中一支又一支的竹杆笔。从来没有一丝照顾的心情,还时时刁难五指灵巧的右手。而对待冯聪的左手,我则像一个偏心的后妈只偏自己亲生儿子那样偏袒着。我一次又一次地掰开他蜷着的三、四、五指,掰动它们伸直了,再挨个揉。我不想让它们因不能活动而有萎缩现象。每天这种活动我都记不清多少遍了,只要我抱起孩子,第一件事就是掰、揉,递给他竹杆笔,让他两只手分别抢。尤其是递给冯聪别的玩具时,我总是先递给他的左手。而他的左手每次伸出去的时候都笨拙地耸着肩,小手臂只能抬到肚脐高。每次他伸出大拇指和二拇指夹住玩具后,我就会抬手引导他看墙上贴的红色阿拉伯数字说:“1次,真好。”当他再一次夹住玩具或笔杆时我又指着说:“2次,真好。”决不管“2”叫“两”,当他再一次用左手夹住玩具时我又指着墙上红色的“3”说“真好”。因为两个月大的孩子我得坐在床上教他练拿玩具,又得指认墙上的红色阿拉伯数字,我有点够不着,所以每次冯聪拿完玩具后,我都用个长竹竿当教鞭来指。尽管又?NFDA2?嗦又麻烦,可我看到了希望――冯聪会抢玩具了。病残孩子只要善待他们会有好结果的,这条路我一定要走下去。

玩捉迷藏游戏,就是学习大夫检查冯聪用手绢遮盖他的脸,让他自己用手抓下的那种方式。每天做这种游戏时,我一边往冯聪脸上盖手绢一边数数儿“1、2、3”顺序数下去,我尽量让声音高一点、慢一点,怕因为把手绢盖在他脸上给他造成恐惧感。我数数儿的声音伴随着他,等他把手绢从脸上抓下来,我才停止。刚开始做这种练习时,我得数到十五或十六七时他才能把盖在脸上的手绢取下来。随着每天的练习次数增多,练到第十七天,冯聪抓手绢动作明显地利索多了,右手基本上一下子到位。因为手绢大,他往下扯的力度还不够,所以就需要左手助阵,左手不再像过去那样盲目地瞎抓了。看得出来左手抬起虽然比右手缓慢,左肩依旧耸着,但不像以前那样东悠西晃半天才达到目标,而是一步到位地去拉盖在脸上的手绢。在右、左手通力往下扯的情况下,盖在他脸上的大手绢终于扯了下来,冯聪又见到妈妈了。我笑了,冯聪也手舞足蹈地乱蹬乱晃,以示他的胜利。我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,我不敢有丝毫松懈。每天晚上临睡前,我都像教徒那样自我“忏悔”地检查一遍:白天我什么地方做得好,什么地方做得不好?冯聪是否有了新的进步?什么教学应该停止,什么样活动应该加强?

在我们玩揪手绢捉迷藏的过程中,我发现冯聪会笑了,而且笑出声来了。我立即奔向厨房向老冯报告这喜讯。老冯刚开始不信,说刚三个月小孩就会笑出声来不可能,可能是我有“病”,白日做梦。我悻悻地往回走还叨唠着:“你才有病呢,爱信不信。”整个一中午我都不理老冯,耷拉着脸子给他看。中午休息后,我把还在熟睡的冯聪放在床中间就翻过后窗,去拔后窗外空地长的野草,防止夏天蚊子多,咬了我的聪聪。

窗外的草都长得一尺多高了,拔起来得费点力气。我因为胖,行动有点困难了,气喘吁吁地猫着腰左一把、右一把地拔草,耳朵却支棱着听屋里老冯哄孩子醒来后做操、翻身、喝水一系列活动,基本上都是照我设计的“套路”进行的。上一次引得冯聪大哭一场的教训让老冯铭记在心里,他不敢不按规矩办。门咚的一声被推开,小外甥王维跑了进来,他十分好奇地趴在窗台上看我拔草。我看见篱笆桩上趴着个蜗牛,就摘下来递给王维。4岁多的王维当然觉得新鲜好玩,就一边用手指拨拉着蜗牛,一边冲蜗牛叫唤:“你走啊,你走啊!”老冯以一副“教师爷”的身份逗着王维:“你这么叫,他不走,你瞧我的,水牛儿,水牛儿……”老冯冲着蜗牛唱了起来,王维学着姨夫也唱了起来。我一边拔草一边低头乐老冯:“整个儿老小孩儿,50多岁的人了和不到5岁的孩子一块儿唱‘水牛儿’,也不嫌寒碜。”忽然,冯聪爆发出强烈的哭声,与平时的哭声截然不一样。我立即一边警觉地问:“怎么啦?”一边用双手抓住敞开的两扇窗户从外面跳回房子里去。只见老冯和小王维站在床前对着躺在床中央大哭不止的冯聪发愣。老冯突然醒悟了,冲着冯聪赶紧唱“水牛儿”,小王维也随即跟上,冯聪又安然地躺在床上不哭了,看得出来他在听……老冯开玩笑地对冯聪说:“我没对你唱,你挑理儿了吧?”

每天用“来……来……来”的声音训练冯聪的趴,没白费劲。也就是在冯聪出生四十五天时,他的脑袋倔强地昂了起来,再加上他穿着姥姥给他做的无领中式小绿花袄,活脱脱一个趴在荷叶上的小绿蛤蟆。面对我们的掌声,冯聪的头低下去,又抬起来。虽然每次抬头都只有两三秒的时间,可只要能抬头了,这就是胜利。姥姥来看外孙子时给了一个“最高”评价――像个孩子样儿了!我知道这是姥姥的心里话。虽然冯聪当时还是嘴歪眼斜,但从外表看,四肢活动与同龄孩子的差距缩小了,至于智力上的差距,暂时还看不出来。我知道妈妈是在安慰我,毕竟我们得一天天地生活下去,只要看到了希望,再苦的日子也不觉苦了。与其白白地消耗时间在那里怨天怨地,不如我们娘儿俩不停地练下去,或许还有一点希望。自己家的日子还得自己过,不是说“从来就没有救世主,也不靠神仙皇帝”吗?世界上只有我能救聪聪,也是我应该做的,谁叫我是妈妈呢!孩子,咱们娘儿俩就搀扶着往前走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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