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的极致
文/李佳华
爱尔兰作家克里斯蒂·布朗出生不久便患了严重的大脑瘫痪症。直到五岁,小布朗还不会说话,头部、身躯、四肢也都不能活动。父母带着他四处求医,可情况始终没有好转最后连家里人也失去了信心,认为他可能要这样过一辈子了。
有一天,躺在床上的小布朗看着妹妹用粉笔画画玩,他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左脚,把妹妹手里的粉笔夹了过来,在床沿上乱画起来。
妹妹大声哭喊:“给我粉笔!给我粉笔!”哭喊声招来了妈妈。妈妈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妹妹身上,而是落在了小布朗的左脚上。她高兴地惊叫道: “他的左脚还能动!”真是喜从天降啊!母亲认为自己的儿子还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,于是开始教他用左脚写字。
布朗并不笨。他第一个晚上便跟着妈妈学会了英语字母“A”,一年后,26个字母就都能用脚写下来了。他继续刻苦学习,除了写字还要看书,全家人省吃俭用,节省下钱来为布朗买儿童读物和文学名著。布朗对文学作品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。
随着布朗一天天长大,他慢慢能说话了。他想要写信、做读书笔记,还想试着练习写作。这样一来,他那笨拙的左脚趾就不太胜任了,于是母亲想方设法替儿子买来了一台旧打字机。布朗把打字机放在地上,自己半躺在一把椅子上,用左脚按动键钮。他像着了迷一样,整天地练习。
由于脚趾掌握不好打字的力度,所以他刚开始打出的字,不是模糊不清,就是打烂纸。但布朗没有灰心,仍然坚持练习。渐渐地,他的左脚趾长出了老茧。经过长时间的努力,他终于打出了力度适中、清清楚楚的字,而且还能熟练地给打字机上纸、退纸。
布朗学会打字后,写作的愿望变得更加强烈。他把自己想写一部小说的想法告诉了母亲。母亲知道儿子是个有决心、有毅力的人,也知道写作比学习打字不知难上多少倍,她担心儿子一旦失败会承受不了心灵上的创伤。
可是布朗说:“妈妈,人活着就应该有所追求,我是一个残疾人,因此我更要奋斗,我要让人们知道,我不是一个多余的人。”
布朗躺在床上,静静地回忆着自己自记事以来所有不幸、坎坷的人生经历,他决定要把自己的生命历程写成一部自传体小说。他在心中酝酿着。
过了一个月,布朗已经用他的左脚打出了他第一部小说第一章的初稿。他首先把它念给母亲听。母亲被小说主人公痛苦的遭遇和坚强的性格深深打动了。她流着泪听儿子念完,然后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,对他说: “孩子,一定要坚持下去,我相信你会成功!”
不知写了多少个日日夜夜,不知克服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,在布朗21岁的时候,他的第一部自传体小说终于问世了。他把它取名为《我的左脚》。他在小说的标题中,就开门见山地告诉人们:“我的左脚支撑了我的整个生命,我用左脚创造着不屈不挠的生活。”
布朗虽然只能用左脚来写小说,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不断拼搏。16年之后,他的又一部自传体小说《生不逢时》也出版了。这部小说感情真挚,哲理深刻,故事情节非常动人,语言像诗一般优美。这本书一出版便震动国内外文坛,成为一部畅销书,在很短时间内有1 5个国家相继翻译出版了他的书,有的国家还把它改编成电影。布朗没有停止写作,他在l974年出版小说《夏天的影子》,1976年发表小说《茂盛的百合花》。另外,在1972年到1976年间,布朗还创作出版了3本诗集。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,他写下了最后一部小说《锦绣前程》,这本书是世界文坛上的经典之作。
克里斯蒂-布朗仅仅活了4 8岁,可他在短短的几十年里,靠顽强的意志、坚持不懈的精神同命运做斗争,用一只左脚把原本黯淡的人生变得辉煌。他的左脚不仅写出了小说,而且写出了人类战胜困难的力量和精神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