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尔慧《因为我是妈妈》（二十二）广东音乐与幼儿英语磁带

中用脑瘫之友

以下内容节选自卢尔慧的《因为我是妈妈》，欲阅读全部内容请购买原书。

当灾难不幸降临在头上时，

与其唉声叹气、怨天尤人地熬日子，

不如挺起胸膛通过奋斗去改善、改变命运，

充满希望地活着。

_________卢尔慧

二十二、广东音乐与幼儿英语磁带


    我们还在听方碧辉老师的幼儿英语磁带第一盘的第一面。冯聪长期吃药，在精神状况方面总显得焦躁，无论听什么、看什么都是听一会儿看一会儿，就开始东张西望，精神不能集中。只有在听小提琴独奏时，才能听进去，老实会儿。我苦思冥想了好几天：“如果让聪聪的耳朵和手一块儿配合，也许能让他精神集中的时间长一点儿。”我这人就这毛病，想到哪儿就办到哪儿。趁老冯中午带孩子午睡时间，我就急急火火地来到华彩商店，在橱窗前转了好久，趴在玻璃柜前一一辨认磁带的曲目。女售货员几次问我想买什么，我都说不上来，拿不准主意到底买什么。我从小爱唱歌倒是真的，可既没有接受过训练，又没学过专业知识，我知道的那点音乐常识都是小学音乐课堂上学的，少得可怜。我趴在柜台上看来看去，广东音乐吸引住了我。在20世纪50年代，只要学校组织看电影，电影院开映前都会放上一段广东音乐。每次听到那悦耳的声音，都会让你感到那么新颖和亲切，就好像在大雨中冲了一个凉水澡，让你从内往外都感到清新。只在那时，我才懂得了音乐的魅力。我买了一盒广东音乐的磁带，如获至宝地带回了家。刚刚从午睡中醒来的聪聪还在揉眼睛，我迫不及待地把新买的磁带插入录音机。当《步步高》那跳跃欢快的南国丝竹音乐响起来时，聪聪刚开始一愣，然后就随着音乐鲜明的节奏连摇带晃的，连脑袋也不由自主地随着节拍动了起来。他基本是随着节奏动的，这说明他听懂了。后来随着曲子的深入展开，冯聪的节拍开始乱了。看来，简单鲜明的节拍他能听懂，稍稍复杂的节奏他还不行。我从厨房拿来一个搪瓷盆和一根筷子，给冯聪做了一个音乐伴奏的示范，那就是随着音乐的节奏，用筷子敲击搪瓷盆。我演奏完毕，满怀信心地交给冯聪，叫冯聪学我的样子去随音乐敲打饭盆。“冯聪一定会给我打击出有板有眼的节奏。”我蛮有把握地想。就在我转身开录音机的工夫，冯聪就急不可耐地敲打起来，无论我怎样呵斥，他就是不听我的命令。他又敲又打，最后一使劲，把搪瓷盆扔到床底下去了，气得我大骂他：“混蛋!”老冯因为着急下午上班，一边找车钥匙，一边说：“聪聪不混蛋，你让人家敲，人家就敲。至于节奏，什么叫节，什么叫奏，人家不懂。你敲的节奏，他也刚听了一遍，看了一遍，还没消化理解呢。聪聪才两岁，还吃着镇静药，你到自由市场问问卖花生仁儿的大嫂，她能给你解释出什么叫节奏吗?”老冯说完就骑车跑了。我们的节奏练习也告一段落。

    倔强的我不甘心就这么失败。我让冯聪自己喝完水，吃完水果，又打开录音机让他听广东音乐《步步高》。我握着聪聪的左手，让他左手拿着筷子，随着音乐的节奏一点一点地敲击着搪瓷盆。《步步高》这曲子对他来说还是陌生的。最初我第一次放给他听时，因为开始阶段节奏鲜明，带动了他的行动。我让他拿筷子敲，人家也敲了，但我没告诉他，怎样和音乐的节奏联系在一起，再加上他对这曲子并不熟悉，无论如何也不会像大人那样有板有眼地打节奏的。想到这里，我的气恼也云消雾散了。

    隔了几天，我又给聪聪买了一盘幼儿英语磁带，这磁带的好处是不说长句子，只讲单词，如女人woman、女警察policewoman、公鸡cock母鸡hen等等生活中的单词都收入磁带。先说中文，再说英语单词，是儿童自学的好磁带。我除了早8∶00―8∶30，晚7∶00―7∶30这段时间，监督他老实在桌前椅子上坐着听，其他时间，无论听音乐还是听英语，都是他一边玩，一边放录音机，一点都不约束他。我没指望他能学会什么，或者将来长大一步登天当个音乐家或翻译官。我只希望他在这样的氛围内受到知识的熏陶，将来和其他正常孩子一块儿迈入学校的门坎。这就是我当时最大的愿望。

    我没想到冯聪真的在玩中把磁带的单词学会了。有一次他在床上玩，一边来回搬枕头，一边随着录音机叨念“女人woman，女警察policewoman”，而且每次都抢在磁带中的教师发出声音的前面，往往他刚说完，录音机磁带里的老师才说，可以说冯聪把这单词顺序都背下来了。不过他不会全说下去，但哪个单词挨在哪个单词的前后顺序，他心里都明明白白。可惜，他嘴笨，学不了那么多。我在冯聪一岁九个月时给他听的这盘磁带，到两岁时就已经把单词的发音及前后顺序记得清清楚楚了。到现在，冯聪的英文好，可能与这人生的第一印象有关系。

    冯聪听录音机学的英语单词数量大约有十多个，他的发音挺准确的，可他的中国话就不敢恭维了。我教他歌谣，他根本不听。凡是生活上起居坐卧他都用“唔……唔……”表示，或者用手指。平时也哼哼歌，是随着我的歌声哼哼，我的歌声停了，他也不会哼哼了。而且只会跟着我哼哼歌曲的前一两句，我唱多了，他也就瞎哼哼了。在哼哼歌时，哈喇子流得比歌还长。老冯向一位广西的老中医请教，这位老中医说：“冯聪走路还不稳，如果走路稳了，话也就讲清楚了。”我第一次从中医大夫嘴里印证走路和说话之间的关系。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