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阔的草地,上面是五颜六色的孩子,他们春花一般笑脸,热烈的追逐着大人。
我把崔小鱼抱上肩头,穿过一片走廊,来到橡胶地板的游乐场,去发现这里被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占领了,每个孩子都穿着白色的T恤,胸前绣着的红色字母是“family parter school ” 。
十几秒之内就会看出这群孩子的不同,他们着装统一,干净整洁,也很安静,看似很有教养的样子,但是大家不相理会,各玩各的,让人立即想起自闭症。
有个孩子非常抢眼,他像动物园里的小猩猩一样灵活,不停的单臂旋转,在滑梯最顶端的单杠上飞来飞去,另一个孩子近乎崇拜的看着他旋转,两个人很长时间维持这种状态。
一个孩子披着顺顺的黑色短发,安静的坐在滑梯之上,他白皙幽静,尖尖的下巴,让人想起天鹅或是天使之类的形容词,他的目光没有焦距,沉默半天,突然会自己会心的跟自己笑一下,然后拍一下掌。拍掌的样子很独特,一手指尖对着一手腕。
一个孩子沿着整个游乐场的边缘巡逻,一圈一圈,走在最边缘突起的石头沿上,他看着前方,不停的走啊走啊。
一个孩子安静的坐在走廊中间,低头玩弄手中的树叶,非常认真非常专注。
一个孩子走上一个摇摇床,走上去,茫然的站在那里,然后有些困惑的走下来,再走上去,再下来,周围同来玩耍的健康孩子绕过他,玩的很开心,在他困惑的眼睛里,似乎他也想这样玩,但是没有同伴来陪他,或是启发他,于是他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,或是走下来,走上去。
还有个孩子不停发出一两句歌声,沉默一阵就发出一声笑,或是一句歌。
孩子数量是七八个,老师大约四五名,她们机警的分布在游乐场四周,眼神不离这群分分散散的孩子。还有几位家长在孩子旁边,但是看衣着和年纪,似乎她们只是这些孩子家里的保姆,她们在盯着手机屏幕,没有太多关注孩子。
我不太会估计孩子年龄,但是他们看上去,年纪相当,绝对不会超过上小学的年纪,每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单调的状态中,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变。
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,孩子们还在这样的玩着,老师们也放松了警惕,家长(或是保姆)们已经坐到了边角处,这时候,那个巡逻的孩子终于偏离了路线,他友好的看了我一眼,然后跟着一堆准备去厕所的人慢慢走去了远处卫生间的方向。
我提示的朝着其中一个老师指指远处的孩子,那老师问“MY student?”然后大叫一声,快速追了上去,陪着孩子上厕所去了。
孩子们已经十岁左右了,就是这样一幅样子,难道他们今生就要这样度过吗?在这样一所学校了,每个孩子之间,相互绝对不会帮忙,也不会相互促进,似乎只是找到了一群相同的不可挽救的人,把他们放在了一起。或许平时在课堂上,老师也会因材施教,有合适设计的课程,但是属于健康孩子的自然生长环境,他们却得不到。
崔小鱼依偎在我怀里,我紧紧的抱着他。
每当想起这群孩子,心里就会沉重。那个自己跟随人群去上厕所的孩子,看似脱离了管束,实际上却是最有希望的一个,他看向我的眼神里,我看到了分明的想要交流的愿望。
坚强些,妈妈们,不能让孩子最终陷入无助的世界,每个生命都会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,我们的孩子,会慢慢向好发展的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