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一直怀念多年前她与我大哥的一次深情对话,每每谈起都眼含热泪。那是80年代的某一时间段,家里准备攒钱买个电视,全家为这个梦想奋斗了好几个月,终于钱攒够了、电视票也领到了,五口人欢欣鼓舞。但我那善于煽情的、当时十几岁的大哥在一个深夜看到妈妈不睡觉卖力洗衣时,说:“妈妈,咱家别买电视了,买个洗衣机。”妈妈说:“你妈妈能当洗衣机,可当不了电视机啊。”
真是母子经典对白。小时候,我一直觉得妈妈就是应该洗衣服、做饭、照顾爸爸和我们三个孩子,所以,我现在自然而然地也成了这样一个“贤妻良母”。伺候老公孩子是本分而非情分,这是妈妈教给我的做女人的道理。
妈妈很善良,我家楼附近有个傻姑娘,许多人取笑她,但妈妈对她很好。这个傻姑娘一见到我妈妈就很开心,总帮她提很沉的菜兜子。妈妈说:“你看,傻子也是有感情的,也懂得报恩,她虽然傻但心里明白谁对她好。”妈妈很可爱,一次在花园里碰到一对年轻母子在玩,小孩子猛揪树叶和鲜花,妈妈上前制止,那年轻母亲不高兴地说:“他不是小孩子嘛。”妈妈回答:“但你不是小孩子。”妈妈很正直,我刚上班时有许多外出培训的机会,涉及到报销差旅费,同事们总是想办法多开票,照大家的话说“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”,可妈妈对我说:“不要为了那点小钱丧失了人格。”妈妈很认真,她当老师时,我总见到她深夜备课的身影,淡白的台灯映着她专注的脸,这是我脑海里最美丽的一张关于教师的图画,以至于我自己当老师时,也喜欢深夜开盏台灯备课,象是还原儿时一个多彩的梦。
我很爱妈妈,真的很爱。但我真的也很坏,因为总欺负妈妈,在我心里,她是除我老公之外,另外一个可以欺负的人。别人惹了我,我会很忍耐很宽容,这两人惹了我,我不仅不忍,还总借题发挥,伺机把平时装在心里的不痛快和压抑发泄出来,我会借着妈妈某句无心的话让自己心中的火山爆发,有时是故意爆发。我痛快了、她沉默了,然后我后悔得哭了、她无奈地笑了。她总说:“你就知道欺负你妈,你怎么不去欺负你婆婆?”我回答:“谁让你是我妈呢?对婆婆是敬爱,敬着爱;对妈妈是疼爱,疼着爱。”
只是,我不太会疼爱妈妈,年少的时候就离家在外了,求学、工作、结婚、生子,我能做到的就是经常给她打打电话、拿语言疼疼她。我情商不低且脸皮够厚,我会跟她说:“妈,我真想你啊,你身体好不好?想我吗?我在外面过得很好,就是惦记你和爸爸。”
刚才给她打电话:“妈妈,明天是母亲节,我来不及回去买支康乃馨送给你,妈妈我爱你。”她在电话那头明显地非常开心,有点语无伦次,应该是很激动吧。
明天,5月11日母亲节,我要买三支花,一支康乃馨,送给妈妈;一支百合,送给婆婆;一支玫瑰,送给自己。这三支花,我要插在花瓶里,欣赏她们的温馨、优雅与娇艳。
感恩母亲!祝天下所有的母亲幸福如意、美丽安康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