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3日已过零点。今天,栋栋三岁了,正式与我一起成为奔四一族,两人共同狂奔,他奔四,我奔四十,景象壮观,呱唧呱唧。
白天不带他去训练,计划去郑州动物园玩一圈,看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动物们,感受一下做人的快乐。
已给身边的几个亲人分配了任务,雨辰外婆给我和栋栋做早饭,稼蔚外婆负责中饭,梓涵妈给栋栋买一个生日蛋糕。晚上,大家去一家高档饭店搓一顿。
栋栋一岁生日时,我和他在北京,当时没想给他过生日,我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呢,哪有兴致过生日,栋栋收到的生日礼物是白菜的一个祝福电话,当时是我提醒白菜的,要不他不会记得儿子的生日。但那天,我收到了好友杜静写给我的一封几千字的“情书”,细数我与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,我抱着情书痛哭一场。
栋栋两岁生日时,是到达福州的第二天,住在旅馆里,我去外面给他买了碗面条当长寿面。面条买的不对,是那种很筋道的荞麦面,他嚼不动,我就挑了几根用嘴嚼巴嚼巴吐进他嘴里,栋栋收到的生日礼物仍然是白菜的一个祝福电话,印象中还是我提醒的白菜,可他断然否决,他说他记得儿子的生日。恰好那一阵我看一个好友的博客,他的儿子也过生日,全家好多人一起为孩子庆贺,收到N多礼物,是个非常快乐的生日,当时我看得泪流满面,觉得对不起栋栋。
在栋栋三岁生日来临之前,我在琢磨这个生日该怎么过。本想延续前两个生日的惯性,或者说,延续我这受伤者的惯性。我可以把我们娘儿俩弄得形单影只凄凄凉凉,再让自己哭一场,哭给自己看,因为的确我们娘儿俩在异乡,因为记得栋栋生日的,的确只有我自己,或者白菜今年也记得,因为有时候我很享受那种凄凉的心境,只因受伤是受伤者的毒药。
但是我琢磨的结果是——我有必要这样吗?!哭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吗?!觉得自己很惨有意思吗?!
我承认自己骨子里是个忧伤主义者,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抱着一个破布娃娃,给她讲故事,讲类似“苦儿流浪记”这样的故事,边讲边哭。或者幻想自己是这个破布娃娃的妈妈,全世界都遗弃了她,只有我爱她珍惜她。
忧伤似乎不等于悲观,在我的故事中,苦儿最终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。破布娃娃最后还是被我洗得干干净净,穿上漂亮的小衣服。
后来,我长大了,上帝看到了我内心童年的影子,让栋栋来到我身边,陪我上演一出真实的“苦儿流浪记”,我彻彻底底体验了一下忧伤主义者的忧伤。
体验过了,我应该象小时候那样,让苦儿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,让破布娃娃穿上干净漂亮的小衣服。
亲人不在身边有什么关系,我身边的这些好友就是我的亲人,所以我理直气壮地要求她们为我和栋栋做这做那,我理直气壮地走进一家大饭店订明晚的生日宴,我理直气壮地跟训练中心的老师们请假,说明天不训练了,栋栋过生日,要出去玩!
说实话,理直气壮的感觉真的挺美妙。本想不再打电话提醒白菜,看他到底记不记得栋栋的生日,可我还是忍不住,提前想了一堆台词,用来批判他忘了这个重要日子,其实是我自己想矫情一番。
电话接通。
“老公,明天我要带栋栋去动物园玩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当然了,明天是栋栋生日嘛。”
“呀?!你记得呀,是记在你脑子里了还是记在手机备忘录上了?”
“当然记在脑子里了,我可以发誓的,你们娘儿俩的生日我都记得。”
我满意地挂断电话,心想这颗大白菜,连他自己的生日都记不得,能记住我和孩子的生日,应该费了多少脑细胞啊。上帝关爱我,赐我这颗大白菜。
晚上(应该是昨晚)抱着栋栋回家时,北风那个吹呀,栋栋流着口水,把他的小下巴弄得一片湿,被冷风一吹红红的,不过我们娘儿俩心情都很好,我就带着他多溜达了一会,从小区门口到家门口的一路,每经过一个路灯,我都会站住,教他“灯,这是灯”。这个游戏已经进行了一个月,我和他都很享受这种灯下的浪漫。
回到家,栋栋睡着后,上QQ转了转,正好遇到一位好友在线,本想与他分享我的快乐心情,并向他唠叨一下我近日的人生感悟,可他象个呆子一样,有一句没一句的,真没劲。
但是没啥能难倒我,我自己跟自己唠叨行吧?
写下此文,祝我的宝贝栋栋生日快乐。
去亲了一下他熟睡中的粉红小脸,感觉好幸福。
一会睡觉时,我要在梦中给我的“苦儿流浪记”写下完美的结局,我要给我的破布娃娃穿上最漂亮的衣服。
并且,美梦要成真。 |